斯人倚鹿来
第二章
暮色将近，昏黄的街灯一盏接一盏亮了起来，各色霓虹灯也开始闪烁，长沙城依旧灯红酒绿一片祥和的模样，路上行人三三两两的走着，远处飘来的隐约饭香和着路边小贩叫卖着些香烟小件的声音，一片人间烟火气甚嚣尘上，这些生活琐碎让张启山脸上的神色不自觉有些放松。
可变故却在此时发生了，只听见声叫人牙酸的刹车响，紧跟着车身猛得一震，张启山缓缓睁开眼睛，看见司机正冲着个黄包车夫破口大骂，“你干什么吃的，车都拉不好，冲撞了我们佛爷的车想找死啊！”，那车夫闯了祸心里正没底，又听说自己扰的是张启山的驾，吓得他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，跟着嘴上不住的求饶，“佛爷您饶了我吧，我。。。我下次再也不敢了！”
副官伸手止住了还在骂骂咧咧的司机，这里的骚动已经引来了不少人围观，佛爷不喜嘈杂，还是早点离开的好，他下车盘问了黄包车夫几句，正准备嘱咐司机先送张启山回府，一直坐在黄包车里的客人在此时突然走下了车，她怯生生的开口道:
“军爷，这个车夫真的不是故意的，是我赶时间催他快些，这才冲撞了您的车，还请您别难为他，都是我的错。”
从车里出来的是个身形娇小的女子，年龄不大，大概二十出头，周身打扮透着股温婉的书卷气，像是位书香世家的小姐，虽然她尽量稳住了语气，但是刚才的意外显然把她也吓着了，尖尖的小脸上还有些惊慌，可她一开口却是替车夫求情，坐在车里的张启山看着这一切，莫名觉得还挺有意思，他仔细打量起这个姑娘来，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，那姑娘也抬起头看了过来，眼神迷惘又无辜，像是晨曦的迷雾里走失的小鹿，张启山毫无防备的撞进了这双剪水秋瞳里，一时间竟觉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。
他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，围过来看热闹的人太多让他有些不习惯，张启山示意副官留下来处理这件事，自己先行离开了。一路上人越来越少，佛爷喜静，张府自然也选得偏，周围越发冷清下来，刚才的意外也随之消散，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。
副官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半夜了，入冬后夜里凉得很，可他还是先去了张启山的办公室。
他敲了敲虚掩着的门，喊了声: “长官！”
“进来吧。”
副官走了进去，办公室里的壁炉照旧没有生火，感觉起来倒比外头还要冷些，张启山一篇公文还没看完，副官就在旁边等着，他四下打量了一阵，整个房间鲜有装饰，看起来一如既往的生硬利落，像极了眼前这个人。
一会张启山忙完了手头的事，副官才走到桌前向他敬了个礼，说道:“佛爷，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，车上的人是霍当家的客人，上海明家的四小姐。当时我们的车是正常行驶的，可老城区的路况比较复杂，旁边有很多小巷，那黄包车夫说自己是想抄近路，从巷子里刚出来一不留神就撞上了我们的车。”
冲撞了他的车是不是意外张启山并不在意，可上海明家？张启山心里盘算着，”副官，给我再仔细查查这位明家小姐的底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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